Sociopath_

陆散/RF/福华/b站游戏区up
透明澄的年更成长史

【陆散】生命之重

* 现实向,偏友谊向

* 刀尖上的糖

* 有部分现实事件相关,只是时间线稍混乱

* 有新月零犬事件,所以不妥当的地方可以指出。文中并没有出现他的ID名,用友人,朋友,部分根据上下文用他代替,表达对新月的尊重。希望小天使在天堂安好。

* 有个人对这三个人情感的真实理解,理解不到位的地方见谅

* 部分场景虚构,我又不是沈阳的(委屈





金属黑框笔记本裹在无边无尽的漆黑里,发出的惨淡白光为屏幕前的脸勾勒了不算棱角分明轮廓。与黑暗同在的,是寂静。敲击键盘的笃笃声却与这静莫名地相融,又突然地,声音中止了,他长按了删除键。

搔了搔后脑勺,轻微地刺痛让陆之遥眉头微皱,大概是无意中太用劲了,那些因为长期熬夜而不太牢固的头发被挠掉了几根。他叹了口气,已经凌晨三点了。

他尽量克制自己不再无谓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一行字看,更不要再愚蠢地想去评论了。一鼓作气关掉电脑,他爬上宽大的单人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躺在了床上。他并不打算这个时候发一条微博,如果他这么做,评论下催睡修仙的粉丝四舍五入可以多达一个亿。更何况,他现在没有这个心情。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像要把一切都看穿。

屏幕前最后一句话仍不死不休地纠缠在他眼前,仿佛一个字一个字地打在天花板上。

“别萌陆散,太虐。”

 

 

这是最后一篇长微博了。肖尧暗自发誓。

与陆之遥的故事,他都真实地写在这篇微博里。回忆那些细节的时候,明明曾经美好甜蜜的回忆,现在重新咀嚼却苦涩难言。

即使如此,写完这篇就像绝交感言一般的微博,他还是难以抑制心里泛起的一波又一波对逝去友人的愧疚——他最好的朋友在自己留给他的孤独里离开了。

而促使他给朋友孤独的,还有另一个人。

肖尧点开了陆之遥的微博首页,接着他几乎发出了一声自己都听不见的冷笑。

对方还在与网友争执着是否拿死人炒作的事件,正一遍又一遍发微博想证明自己的清白,看上去焦头烂额。

他想继续冷笑,但嘴角不受控制地僵硬着,又笑不出来。

他倒是更想哭。

 

 

最近粉丝们都在惊呼,自己变得更高产了。但也有敏锐一些的粉丝指出,自己的脾气最近更暴躁了,尽管他有一直在用假酒伪装。

工作,暴怒,疯癫。这是陆之遥这一两个月来的写照。

粉丝数量没有减少,但自己微博的评论数量已大不如初是不争的事实。就像与好友小绝换了一个位置,有时为绝欣慰之余,陆之遥也这么想着。不过这么说不太准确,小绝现在的评论转发数以及视频点击量是过去和现在的自己都无法企及的了。

已经是过气主播了。

这其中变化的原因他心知肚明,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这几个月以来,肖尧一直都没有与他联系。陆之遥也曾鼓起勇气主动打电话过去,而无论多少次,听筒里只是传来阵阵忙音。他也明白了,便不再去打。

有些情感原先像一条清澈的溪流,叫人一心一意地陶醉,但当它流入了大海里,看上去仿佛消失无踪,却随处可见,渗入肌理,痛入骨髓。

于是陆之遥把自己埋在了工作和假想的酒精里,疼痛因此更痛,因此麻木,因此他就能成为一个不知情感的傻子。

 

 

“老陆直播的时候晕倒了,现在送去医院了。”

清晨刚从床上爬起,就面对店长突如其来的消息,肖尧一时间震惊无语。

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屏蔽了陆之遥的一切消息。从微博、b站、QQ到手机,他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以往每当他听到陆之遥相关的消息,都会无法自制地想起逝去的朋友,深深的愧疚感将他吞噬,甚至让他毫不怀疑,这种浓重的愧疚会伤害到其他人。事实上,与其他人的交往也不如以往频繁了。将他彻底屏蔽是最好的处理了,他一度坚信。

到现在刻意去搜索的时候,他才知道陆之遥最近近乎疯癫的状态。根据网友的描述,是昨夜在长达八个小时的通宵直播中,观众发现正喝了假酒一般癫狂发笑的他突然没了气儿,几声挣扎的喘息后,估计是话筒摔在桌上发出了带有回音的巨响,接着直播间便陷入了完全的安静。弹幕恐慌一片,有些知情人联系了陆之遥同住在沈阳的朋友,这才将他送到医院去。昏厥的原因还是心肌缺血,只不过这次非常严重,可以肯定的是他最近极度疲劳,有些网友还表示他此次直播前连续做了几个通宵的视频。

“他还在抢救中。”

肖尧心口一痛,不好的念想从全身每个角落开始蔓延疯长,刺骨的寒意和难耐的燥热同时爬上了脊梁,他开始冒冷汗。

“去看看他。”

 

 

短头发的护士正在帮他收拾没有吃完的早餐,陆之遥正看着她有条不紊将碗和空杯放回餐盘中。尽管自己食欲不振,但此刻也终于有了一点补充了血糖的满足感。

护士说他抢救了三天,在第五天夜晚醒来。期间来了不少朋友,留下了营养品后还交代护士在陆之遥醒来的时候及时通知他们。每天忙来忙去的护士则抱歉地表示并没有这项服务,但保证会让他自己报平安的。

“他们说你醒来后还要来看你一趟,反正依据你的身体情况,估计还要住一周的院。”护士调节着他点滴的滴速,解释道。

“他们都不跟我同城,这样做太麻烦了。”

“谁叫你朋友都关心你。”她离开床边,推着清洁车就要离开。

陆之遥见状马上叫住她,“等下。”

护士略带疑惑的回头,他继续道:“这期间有没有跟我同高,身材中等,短发戴眼镜,手指修长的男生来看过我?”

她闻此看向天花板,仔细思索了半会儿。

“没有。”她说,接着点了点头,肯定自己的结论,“和你同高的胖子倒挺多。”

陆之遥感觉心绞痛加重了,他缓缓躺下来,同时向护士道了谢。

 

 

医大二院的名声在沈阳家喻户晓,每天这里都人潮涌动,络绎不绝,偌大的大厅总显得有些拥挤。

肖尧对着手机上几天前的短信中所得到的病房地址四处寻索,不一会儿就来到住院部十楼的病房门前,刚准备推门而入却踌躇着收回了手。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得知他熬了过来,肖尧从焦虑中松了口气。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更深的纠结中——去不去看他。以往的他一定回去的,哪怕远在天津。只是现在不同了,单方面绝交事件发生后,他便说不清自己和陆之遥是什么关系,或者,准确地说,陆之遥从来没有对他说清过。他不是不清楚,无论外界怎么说他俩是情侣,cp感强,一味否定的一直都是自己,陆之遥从来没有否定过,从来没有。比起逃避,更多的是对陆之遥的害怕。

然而这几天来,他却仿佛是一缕剪不断的愁水,被关在了更幽深的冰水里。心底的钝痛无时无刻伴随在身边,桎梏一般缚住他的喜怒哀乐,叫他不得逃脱。

陆之遥毕竟是他最重要的朋友。

偶然的,他突发奇想去翻阅手机里被屏蔽的短信,几十条被屏蔽短信都来自陆之遥,对此除了有些心酸他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大多数短信集中在他屏蔽他后的前几天里,最后一条却是隔了一个月,这使得他好奇地点开那条短信。

“我在等你。”

想到这里,像有动力充满双臂似的,肖尧一鼓作气推开了病房的门。

等待他的却出乎意料的是一张空病床。

 

 

就像苦学一生,用尽浑身解数,拿出最强大的力量,对目标挥出第一也是最后的一拳,却发现落空了一般,肖尧积攒了大量由痛苦锻造出的勇气,做出决定来看望生病的陆之遥,而对方却出院了。他感觉浑身无力,浑浑噩噩地又原路返回机场,离晚上八点半的返程还有将近五个小时,他坐在了机场外公园的花坛上,发着呆。

有些路人因为他的精神状态投来奇怪的目光,但他并不在意,时间过得很慢,丝丝缕缕磨在心里。不过他知道时间是过的快的,原本是最真挚的朋友,一晃眼,便是保持距离的陌生人。而他,是那段时间的执剑人。

七点多的时候,冰凉的雨丝轻轻点在他的脸庞上,一滴一滴,即刻间成了倾盆大雨,疯狂地猛击在脸上,生疼。

该进机场了。肖尧站起身,又甩甩头,想甩掉发上的雨,虽然他知道是徒劳。

地面上不断有跑动的步伐溅起地上的雨。雨很大,他却不急,在狂奔的人群中,唯独他缓缓走向大门口,他注定只能与不急不缓的时间做朋友。

但友好的时间给了他机会。

“肖尧!”

他猛然回头,陆之遥正站在十米之远。

被雨打湿的头发紧紧地贴在他的头顶,雨水一簇接一簇从他瘦到棱角分明的脸庞流下。他气喘吁吁地站定在那里,看着发愣的自己。

陆之遥开始走近他,嘴角挂着他太久太久没有见过的温暖的微笑。与微笑一起的,还有他不熟悉的黑眼圈,不熟悉的失血嘴唇。

“听说你来看我,傻蛋,我今早就出院了。”

他和他距离不到一米。

肖尧一时不会说话,不知是自己太过紧张,还是陆之遥太虚弱,他的声音很微弱,但他却听得很清楚。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听到自己在说:“是我抛弃了他,他才会离开的。”

接着,积郁了几个月的悲痛终于溃堤,化作泪水涌上他的双眼,肖尧咬着牙齿忍着,让那些悲伤在眼眶里同雨水打着转。

一双臂膀抱住了肖尧,让他的头靠在了有些湿滑的颈窝里。他看不见对方的神色,也来不及震惊,只是听到他轻柔地说着。

“我不希望你活在死者为你营造的坟墓里,即使是他,也一定不希望。”

“你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啊。”

友谊之上,爱情之下,生命之重。

这就是他们。

雨磅礴着下,肖尧在他的肩膀上放声大哭,委屈、愧疚、歉意、孤独,他背负了几个月的五味杂陈,借着泪水倾泻而出,混杂着雨,从他的脸庞落到他的颈窝里,又流到不知何处。

他抱着他,始终没有松开去看他,只是安静地,安静地,在雷鸣中听着他的哭声。

 

 

护士对这种出院不到一天就能把自己重新搞回医院的病患实在佩服。她看着他皱着眉似乎在忍受心绞痛,挑了挑秀气的眉毛:“活该痛。”

“护士小姐你这种态度我会投诉的。”陆之遥咬牙切齿地笑出声,面目可谓是狰狞,遭到了她的一记白眼。

这个短发妹子挺有趣的,不知道戴上眼镜是什么样子。他饶有趣味地想着。

正在这时,门开了。

他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肖尧没有想到到最后居然还是来医院看望陆之遥,并因此推迟了返程票。

倒是护士仔细打量了一番门口的人,又看了看自己一脸贼笑的病人,意味深长的对着他点了点头,便马上走出病房了。

“我今天穿着很奇怪吗?”肖尧重新审视自己的着装,对之前护士的打量感到莫名其妙。

“不奇怪。穿着我的衣服怎么会奇怪。”

他听出了言外之意,“别笑我,你个大坏蛋。”

“不,别捶我,我心肌缺血,我怕。”

“嘛玩意儿?这几个月你都学了什么?”肖尧将一把椅子拖到跟前,坐了下来,收起嬉笑的表情,严肃而正经地看着陆之遥,“不许饿肚子,不许熬夜,不许把自己搞成这样。”

对方一脸无辜,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也不许装疯卖傻。”

“那就不要不理我,不要绝交”他的回答超出肖尧的意料,“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了,拜托。”

陆之遥凝视着肖尧的双眼,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刻却像一只可怜的缺爱的小老虎。

“嗯,说好了。”

“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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